马丁#8226;布伯对话理论视域下《呼啸山庄》人物对话研究【字数:7244】
引言
《呼啸山庄》是19世纪最杰出的英国小说之一,作者艾米莉•勃朗特也成为历史上最受争议的女作家之一,被克莱门特•肖特称为我们现代文学的斯芬克斯[[[]高万隆,孙靖,刘富丽,赵学峰:《艾米莉•勃朗特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240页。]]。作为热门的小说,国外对它的研究从小说刚刚出版便开始了,其中以批评家们最为热衷。80年代杨静远所编选的《勃朗特姐妹研究》论文集,是迄今为止唯一一部系统引进外国勃朗特姐妹研究成果的论文集;如今国内也对《呼啸山庄》进行了大量的研究,研究论文数量也呈井喷式增加。
本文大胆尝试将对话理论引入到《呼啸山庄》的研究分析中来。马丁•布伯是现代德国最著名的宗教哲学家,著有《我与你》、《人与人》等。目前国内关于马丁•布伯的研究多聚集于宗教、哲学领域,其对话理论的研究分析也少有和《呼啸山庄》相关的,所以这是一次颇具挑战的尝试。
《人与人》一书中,布伯将对话分为真正的对话、技术性的对话和装扮成对话的独白。虽然装扮成对话的独白归纳在对话中,但它实际上属于独白人生,因此本文不对它进行讨论。《呼啸山庄》里人物间的对话能够建立起相互关系,而读者和艾米莉之间也会建立对话关系。要指出的是,对话并不局限于声音、手势、符号等,对于交谈来说,声音并不必要,甚至也不需要手势,言语摒弃所有感觉媒介,仍是言语[[[]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10页。]]。同样,没有这种符号,对话也可以存在[[[]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11页。]]。对话是《呼啸山庄》中人物间的纠葛呈现的重要方式,它们以独有的存在和方式去影响故事的呈现、情感的走向,也帮助读者去感知作者内心想法。同时,对话过程中言语、非言语、渴望等不同的因素,又各司其职去影响情感的发展和意识行为的呈现。因此,本文将从多种对话中来研究希克厉、卡瑟琳、林敦等人之间的对话关系。
一、建立相互关系的真正对话
希克厉、卡瑟琳、林敦等人物在《呼啸山庄》中通过建立相互关系而产生联结,这种相互关系的建立正是布伯所说的真正的对话,它们让人物间的距离逐渐缩小,甚至相互影响。真正的对话并不局限于是否开口说话亦或者沉默不语,但是在那里每一位参与者都真正心怀对方或他人的当下和特殊的存在,并带着在他自己与他们之间建立一种活生生的相互关系的动机而转向他们[[[]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30页。]]。真正的对话,往往会有普通对话所难以企及的深度和感受。这也意味《呼啸山庄》中真正的对话,不断隐匿在各种各样的奇怪的角落中,偶尔也以一种不适宜的方式突兀而不恰当地击破其外壳[[[]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31页。]]。光怪陆离的荒原上希克厉、卡瑟琳或者其他人物间建立一种我—你的关系,并且心理、言行、甚至灵魂也开始转向他人。
(一)希克厉、卡瑟琳、林敦以言语实现的真正的对话
艾米莉•勃朗特在《呼啸山庄》中为读者呈现了多重而复杂的人物纠纷,三角关系反复出现,而每次三人对峙的场景宛如修罗场一般,语言是最顺手也是最直接的武器,三角关系不仅仅有卡瑟琳、希克厉、林敦和卡瑟琳、希克厉、伊莎蓓拉这样两男一女或两女一男的经典爱情三角关系,也有亨德莱兄妹三人之间的三角关系,小卡瑟琳、小林敦、哈里顿的同框画面也是惊心动魄的一番争斗。一句句话如刀光剑影似的进行攻击、试探甚至羞辱,在修罗场中建立起属于他们的相互关系,展现出言语下真正的对话的能量。
通常情况下,言语在对话中要占主力军的地位,艾米莉•勃朗特透过人物间的使用言语的对话向我们展示了有待于感受和挖掘的主人公内心世界。虽然对话不一定要使用语言、声音等符号,但直到现在大部分对话是通过言语来进行的,同时参与对话的人数,也会影响到真正的对话呈现的最终效果。如同布伯所言:单纯个体间的对话只是一幅略图,只有人们间的对话中这幅略图才能被填满。[[[]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33页。]]无论是个体间的对话,还是人们间的对话都必不可少,而两者若能相互配合,那么这幅画则会更美。爱情是《呼啸山庄》中不可缺少的主题,也是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里最难理清的事情,人物相互之间的情感十分纠结,为了自己的内心的悸动,转向他人、走近他人,建立相互的关系,我—你的关系并不是单向的,为了走出自我到他人中去,争夺那微妙的爱情拥有权,你必须有个开始之处。言语往往会凭借自身符号的优势,成为主动出击的利剑。自以为从画眉田庄归来,升级为贵族的卡瑟琳,也会对自己的小伙伴进行言语的攻击:只要你洗个脸、梳梳头,那就完全可以了;可是你真脏!而亨德莱也顺势出击,羞辱希克厉握握手吧,偶尔一次是允许的[[[]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47页。]]。即使卡瑟琳强调我并没有笑你的意思啊,我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呀[[[]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47页。]]。但不同于亨德莱一贯不满的态度,卡瑟琳对自己从小的小伙伴说出如此具有羞辱性的话语,读者一般看到的是上层生活的向往和利己的虚荣心,但真正的对话,是建立活生生的相互关系。卡瑟琳深层次表达的是一种不满以及希望,是对希克厉没有跟上自己前进的步伐的不满,希望他与自己一起升级品位、拥有更精致生活。这种深层次的表达,也可以从卡瑟琳同意林敦的求婚的行为中得到印证。她同意求婚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希克厉,要是我嫁给林敦,那我就可以帮助希克厉抬起头来,安排他从此再不受我哥哥的欺压[[[]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72页。]],但对于那时的希克厉来说,他与卡瑟琳的我—你关系并没有完成全部地转向对方,实现灵魂的融合,他目前所能接收的信息只到达表层,羞愧和自尊心让他难以忍受兄妹二人的话语,只想着向室外冲去,离开这令人难堪的场景。
《呼啸山庄》里一次日常事件的完成,就是一次真实的对话的出现,参与其中的人物也会成为挖掘背后特质的观察者,去敏锐地捕捉关系的变化。当消失三年后,回归的希克厉拜访画眉田庄,三人情感冲突达到一个高潮,进行了多人间的对话,彼此都想通过语言宣告自己的爱情主权。林敦先声夺人,以主人的身份对希克厉说:林敦夫人回想起从前的时光,要我热情地款待你;当然有什么讨她喜欢的事儿,总是叫我很乐意的。[[[]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84页。]]希克厉随后回击道:我也是这样。[[[]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84页。]]两个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来了一场面对面真正的对话,毫不示弱地对彼此表达着自己对卡瑟琳的爱意和占有欲。而处于漩涡中心的卡瑟琳,在此刻将她自己从语言到行为乃至灵魂都转向了回归的希克厉,娇羞地埋怨道:狠心的希克厉!你就不配受到这番欢迎。[[[]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85页。]]真正的对话中,如果你看某人,与他谈话,你转向他,当然是以你的身体,但是你的灵魂也必要转向他,因为你将你的注意力指向他[[[]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34页。]]。卡瑟琳让自己的心神追随着希克厉,一边眼神盯着他,另一边抓住他的手,无论是身体姿态,还是言谈对象都转向希克厉,以致于冷落了丈夫准备的茶点,吃不进也喝不下。卡瑟琳如此明显的态度,两人很快都观察到了,在心爱的人面前都是绝佳的观察者,全神贯注于把被观察的人固定在他心里,努力记录尽可能多的‘特质’[[[]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17页。]],观察者琢磨着特质背后隐藏了什么。林敦意识到了卡瑟琳对希克厉埋藏心底的爱,那是一种与他们夫妻间决然不同的情感,夫妻情感迎来巨大挑战,第二天两人开始了冷战,林敦由于性格中的懦弱,选择逃避。希克厉感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特质,这无疑触动到他们彼此灵魂中对爱情的契合,希克厉从她的眸子里汲取了毫不掩饰的喜悦。他们两个完全沉醉在共同的快乐中[[[]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85页。]]。之所以会展示不同的特质,卡瑟琳自己也明白,她对林敦的爱如同会随季节改变的树叶,经不得冬天的冷酷,只会慢慢枯萎。可是却用脚下的岩石来形容对希克厉的爱,那是可以达到永恒,永远住在她的心尖上。
因此以希克厉、卡瑟琳、林敦为代表的三角关系中,应用言语去达到各种自己想要表达的真实目的,有些是可以一眼看出的,有些则是需要深层次地去感受、思考。在艾米莉•勃朗特笔下那些随着生活事件而实现的真正的对话,也透过人物间相互关系的建立,去促进彼此之间的联系,或近或远地纠缠着,让三人之间以爱情为纽带,私怨为绸带越裹越紧,真正地转向他人,相互影响、相互制约。
(二)希克厉、卡瑟琳、林敦因无言实现的真正的对话
人物相处中,沉默不语的对话总会被忽略掉。实际上《呼啸山庄》里也存在着许
多不使用言语的对话,它们隐藏得更深。对话生命的领域中,即使无声的、甚至是没有手势的对话形式也包括在内[[[]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30页。]]。面对这样的真正的对话,希克厉他们没有选择视而不见,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回应。主动地建立相互关系,去负责、去转向他人。当然这些回应,有的时候实现了心中所想;有的时候加深了心中仇恨;有时候更加意味深长,让爱恨情仇更加难解难分。
在选择放弃言语的那一刻,将这一次的真正的对话,推向了对希克厉、卡瑟琳、林敦更高层次的要求。因为很多时候沉默不语并不代表没有交集,甚至相反,在人与人之间,即使是无言,对话的言语也神圣的发生[[[]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11页。]]。脚步匆匆的行人向你凝眸一瞥,而你回以某些眼色,这在某种程度是对行人的回应,你们共同完成了一次沉默不语的对话。对某人发生的事情做出回应,对所见、所闻、所感做出回应[[[]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26页。]],是处于对话关系中存在者应有的责任。回应时不论是缄默不言还是躲避到习惯的方式里,都是我们对那个时刻做出回应,同时也是为那个时刻回应,我们为它负责[[[]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28页。]]。就像马丁•布伯认为,要为狗看向你的眼神负责,也要为孩子对你的触摸负责,那么也要为别人对你展示的表情、对你的帮助有所回应。《呼啸山庄》里,无论是希克厉、卡瑟琳、林敦还是纳莉和洛克乌,都承担起了回应无言对话的责任,有些是单纯的身体同等的回应;有些则是情感上的感同身受,是在精神上的回应;更有甚者是身体与情感的同时回应。不管是哪一种,这些回应必不可少。病重中的卡瑟琳好不容易盼望到了希克厉的到来,亲吻他、扯住他的头发,而希克厉同样回应了她无数次的接吻、将她搂住紧紧不放。彼此强烈的情感,已经积压太久了,临终诀别时言语的功能被自动后挪,最后的结合是通过选择性描写他们的动作来实现并加强。作者反复利用复数名词‘他们’描述他们二人的最后的疯狂拥抱[[[]高万隆,孙靖,刘富丽,赵学峰:《艾米莉•勃朗特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65页。]]。正是压抑之下,以动作为形式的对话,衬托了一种奔放、野蛮、不顾一切又锲而不舍的爱情。画眉田庄对于她来说就像一座活地狱。她希望重新恢复原来的卡瑟琳:一个粗野、顽强、自由的女性[[[]范岳,吴明明:《勃朗特姐妹》,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03页。]]。庆幸的是,他们终于在卡瑟琳临终前,弥补了彼此灵魂的遗憾,真正的对话的实现也让他们在黑暗里见到一丝光明的可能性。不妨大胆假设,希克厉没有此次行程,未来的报复又会凶残到何种地步呢?
真正而无言语的对话里,需要承担责任进行回应的不仅仅有爱和善,也会有恨与恶。呼啸山庄在书中就像是恨与恶的聚集地,希克厉在这里经受折磨,又在这里折磨着伊莎蓓拉、哈里顿、小卡瑟琳、小林敦。希克厉痛恨亨德莱对他的殴打、辱骂、折磨,作为对黑暗经历的回应,他很早就想要要报复,我在打算,怎样才能找亨德莱算账。要等到哪一天我都不在乎,只要终于给我报了仇就行。但愿他不要在我报仇还没报成之前先死去![[[]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53页。]]希克厉也对亨德莱、林敦的所作所为进行了回应,以恶对恶,以恨对恨。虽然不道德、很残暴,但他的情感世界是异常活跃和饱满的。从希克厉难以捉摸的行为和日渐消沉的意志可以看出,他慢慢地改变了他的回应。从最开始坚定地恨,后来恨中也夹杂一些其他东西。这些细微地改变,最终成全了可怜的哈里顿、小卡瑟琳。对话是一种我—你,但希克厉情感世界在承担回应的过程中也被我—它关系的其他事物所影响改变着。
所以,真正的对话中不使用言语的对话,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产生,在不经意间完成关系的建立,从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开始,最后到灵魂一起转向对方,建立起真正的对话下的我—你。在无言的氛围下,受制于表达手段的有限,人们的情感会更加直观地由行为展现出来,为了回应这样的情感,不得不走出原有的世界。而《呼啸山庄》中许多让人争议多年的复仇情节、爱情纠葛就是在回应下应运而生了。
二、被需要所激起的技术性对话
思想会通过说话的方式去尖锐地击中要害,去满足着客观理解的需要。当对话是单纯是由客观理解的需要所激起[[[]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30页。]],这被马丁•布伯称为有技术性的对话。这种客观理解的需要不仅仅存在于《呼啸山庄》里的人物,也存在于作者艾米莉•勃朗特和读者之间。举个例子来说,在友好的一次交谈中,每个人认为自己是绝对的、合理的,而他人是相对的、有疑问的,会尽可能的从自身客观理解的需要出发,去组织这场对话,以便达成自身需要。艾米莉•勃朗特所表达的故事,也是一种她内心世界和过往经历被呈现的需要。因而这种技术性的对话,也深受作者个人性格的影响,同时会反映艾米莉以及她笔下不同人物间,内心不断变化的渴求究竟是什么。
(一)艾米莉以技术性对话形式满足客观理解的需要
《呼啸山庄》经常被认为艺术混乱的,不是当时最常见的小说形式。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作者的表达,艾米莉•勃朗特叙述故事的能力极高,可以给他的手法下个定义,叫做:戏剧性的画册[[[]杨静远选编:《勃朗特姐妹研究》,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1983年版,第358页。]]。洛克乌、纳莉、约翰逊三位人物的巧妙搭配,让一切以有效的形式传递给读者。艾米莉她没有模仿其他作家的形式,而是创造她的生活观一样创造了她的形式[[[]杨静远选编:《勃朗特姐妹研究》,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1983年版,第356页。]]。
洛克乌与纳莉的故事叙述,实现的不单单是作为第三方视角讲述故事,也是以技术性对话的形式来满足他们自己的需要。戏剧性的画册——意思是片段性叙述文字,被对话和动作连接起来。准确来说,就是房客洛克乌和女管家纳莉之间的对话成为整本书的框架上的螺丝钉。第一次开始谈起往事,是洛克乌先生为了租房子而主动去了解更多关于宅子的信息。这是为了他自己的需要所提出的对话请求。对于纳莉只是打发时间或者是履行自己的管家职责罢了。因此刚开始的谈话,激不起洛克乌的兴趣,反而把他催入沉沉的睡梦里。可随着故事的进行,洛克乌完全被故事中的人物、情节所迷住了,当纳莉想要停下来止住今天的交谈时,反而被劝阻了,想要跳过几年时间的事情也被反对了。对话继续以他想要的样子进行下去,可见洛克乌是真正被深深吸引了。他们确实是生活得更认真、更执着于自己,而不在乎浮面的东西,不在乎翻花样和那身外的琐碎的事物[[[]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54页。]]。在技术性对话过程中,纳莉也发生了变化。由一开始的随意回应,到洛克乌主动释放的亲近之意变得絮絮叨叨,再后来这场对话对不仅仅是她的回忆了,还蕴含着一种情感的宣泄。纳莉因为亲身参与了如此光怪陆离的事情,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也在一点点消磨掉她的心性。不得不说戏剧性的画册的手法,一举多得。技术性的对话展示着客观理解的需要的变化,也记录着对事件态度的变迁,正如同洛克乌的刻意套话转变为主动追问。
为了避免单一片面的技术性对话,艾米莉安排了故事的旁观者,也就是洛克乌。这样让故事与现实的距离缩短,加深读者与《呼啸山庄》人物间的心灵感应。于洛克乌来说,他采取一种立场,可以让他自由地观看对象[[[]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17页。]]。对象通常是一个与他们自身、他们的个人生活分离的对象。洛克乌在开始的时候,并不专注地去倾听,这是他与观察者们不同的地方,他并不会去记录特质,但是他会被目的支配去感知生活,同时不去苛求记录,也不怕忘记什么,认为值得保存的东西自会被存留。因为这些旁观者是超然和正常的,我们所看到的是没有经过那些置身事外的人物的情感歪曲的真实情况。洛克乌与纳莉技术性的对话中,透过纳莉的话语,过去的一幕幕重现在洛克乌眼前,他感受了那些真实情感,而技术性对话让洛克乌与读者的反应恰好一致。洛克乌作为旁观者,是会有目的地去进行感知,从洛克乌代替纳莉成为直接叙述人开始,这个整体被交付给超然的感知领域[[[]马丁•布伯:《人与人》,张健,韦海英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18页。]]。一切又有了新的变化。如同自己说的,大致来说,她是一位讲故事的能手,自有她的风格,我并不认为我能够给她把这种风格再改进一些儿[[[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137页。]],洛克乌的直接叙述处于小说情节的分离点,女主角的死亡即将到来,关于第二代的复仇也将降临。艾米莉•勃朗特已经不满足于纳莉偏冷漠的场景呈现了,复仇的残忍程度不断加深,此时换上洛克乌进行叙述,加剧了矛盾冲突,保证我们看到的戏剧和当时的旁观者所看到的一样是新鲜的现实[[[5]杨静远选编:《勃朗特姐妹研究》,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1983年版,第356页。]]。因为故事情节与正常经验和生活相距甚远,单一或传统的叙事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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