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清两代琉球册封使所撰写的出使报告是记载钓鱼岛主权属我的最丰富.最集中的文献.从明朝嘉靖十四年(1535)陈侃的使琉球录到清朝同治五年(1866)赵新的续琉球国志略,十三部官方正式出使奏报连续不断地记载了中琉航线上的钓鱼列岛是在的海疆之内,起"镇山""界山&quo
更多精彩就在: 51免费论文网|www.jxszl.com t;作用的赤尾屿位于中琉自然疆域分界的"落漈""黑水沟"以西,属我国所有,而姑米山乃琉球王国西南极限,是进入其国境之门户,琉球所辖的三十六岛不包括钓鱼列屿.除递呈朝廷的出使报告外,在琉球册封使的饯别诗文.使团成员所着的文集甚至与使节相关的家谱.墓志铭等传世.出土文献中,都留有较多的钓鱼岛相关记载,它们再次有力地证明了钓鱼岛属于我国确凿无疑.关键字:中琉航海针路;琉球册封使;钓鱼岛诗歌;钓鱼列岛;姑米山;AStudyoftheNatureofHistoricalDataofDiaoyutaiIslandsinShiLiuQiuLuChenXiaofaAbstract:Theofficialreportswrittenbysapposhi(imperialChinesediplomaticmission)toRyukyuintheMingandQingdynastiesarethemostabundantandconcentratedprimaryhistoricaldate.FromChenKan'sShiLiuQiuLu(使琉球录)writteninJiaJing14years(1535AD)toXuLiuQiuGuoZhiLue(续琉球国志略)completedbyZhaoXininTongzhi5years(1866AD),thethirteenofficialreportstotheEmperoronandoncontinuouslyrecordedthatDiaoyuDaoanditsaffiliatedislandsontheSino-RyukyunavigationroutebelongtoChina.TheterritorialwatersonthewestofChiweiYu,whichisrecordedaszhenshan(镇山)andjieshan(界山),areChina'sinherentterritory.RyukyuisseparatedfromtheChinesewatersbyHeiShuiGou(黑水沟)andLuoJi(落漈)tothewest.DiaoyutaiIslandsarenotincludedinthethirtysixislandsunderthejurisdictionofRyukyuKingdom.GuMiShan(姑米山GuMiMountain)isthefrontdoorguardingthesouthwestborderofRyukyu.OtherthanthesaidofficialreportsofChinesediplomaticmission,primarydataprovingtheChinesesovereigntyofDiaoyutaiIslandscaneasilybefoundinthefarewellproseofimperialChinesediplomaticmissions,theirepitaphs,anthologiesandgenealogies,andexcavateddocuments.AlltheseprimarydataundoubtedlyprovethatDiaoyutaiIslandsareChina'sinherentterritory.Keyword:Sino-Ryukyunavigationroute;imperialChinesediplomaticmissiontoRyukyu;Diaoyutaipoetry;DiaoyutaiIslands;GuMiMountain;
自明朝册封使陈侃留下第一部使琉球录以来,往后的使节就形成一种惯例,回国后都要向政府递呈出使报告,除清代道光十八年(1838)林鸿年那次的几乎散佚外,其他保存完好.由于大都以使琉球录命名,所以后人也就习惯以此名一并统称之.这么多的钓鱼岛记载,它们之间有何关联?其性质又是如何?以下就以明清背景为界,分而述之.一.明代使琉球录中有关钓鱼岛的记述明代时期留存的琉球册封使日记共有五种,即陈侃的使琉球录.郭汝霖的重编使琉球录.萧崇业的使琉球录.夏子阳的使琉球录以及胡靖的琉球记.此外,册封副使或随员也留有多部相关的着作,如陈侃的副使高澄着有操舟记.萧崇业的副使谢杰着有琉球录撮要补遗.杜三策的副使着有中山诗草等.下文就这些着作中与钓鱼岛相关的内容做一梳理和简述.(一)陈侃使琉球录陈侃,字应和,号思斋,是如今宁波市鄞州区姜山镇人.据已被毁的陈氏宗谱记载,陈侃可能出生于明正德二年(1507).嘉靖五年(1526),考中进士,被授予行人司行人.嘉靖十三年(1534)五月,陈侃以吏科左给事中身份担任琉球册封使正使,行人司行人高澄出任副使.一行由福建长乐六石出海,同月抵达琉球王国的那霸,九月完成使命开始返回.翌年,陈侃进献使琉球录.其中与钓鱼岛记载直接相关的部分如下:(嘉靖十三年五月)至八日,出海口,方一望汪洋矣.(中略)九日,隐隐见一小山,乃小琉球也.十日,南风甚迅,舟行如飞,然顺流而下,亦不甚动.过平嘉山,过钓鱼屿,过黄毛屿,过赤屿,目不暇接,一昼夜兼三日之程,夷舟帆小,不能及,相失在后.十一日夕,见古米山,乃属琉球者,夷人鼓舞于舟,喜达于家[1].这段记录中不仅出现了钓鱼屿.黄毛屿.赤屿等钓鱼列岛主要岛屿的名称,更为关键的是"见古米山,乃属琉球者"的记载,明确了抵达"古米山"才开始进入琉球国境.在陈侃之前,还有十多次的册封使,极有可能某使团也曾向朝廷递交过使琉球录之类的出使报告,无奈遭遇祝融之灾而实情无法得知.但仅从存世的出使报告来说,陈侃的使琉球录无疑有两项重大的意义:一是作为向皇帝覆命的报告书,等同政府的文案,标出了钓鱼列岛中钓鱼屿.黄毛屿.赤屿的地名;二是十分清楚指出古米山乃琉球的边界岛.(二)郭汝霖.李际春重编使琉球录嘉靖三十七年(1558)正月,琉球国中山王世子尚元上表请封,礼部奏请吴时来为正使.李际春(1536-1583)为副使往封.但因"适时来有疏论大学士严嵩奸邪状,嵩言其畏航海之役,故生事妄议.上怒,廷杖时来,谪戍广西"[2],即吴时来得罪严嵩吃了官司被发配到了广西,册封琉球这一差事自然与他插肩而过.于是,朝廷改命刑科右给事中郭汝霖(1510-1580)为正使代行.册封使因嘉靖大倭患迟迟不得动身,最后于嘉靖四十年(1561)五月二十八日才扬帆出海,离中山王尚清去世已经将近六年.这次使团中的"换使风波"(郭汝霖替换吴时来)."拒绝领封"(坚持明朝使节前往册封)以及"联琉抗倭"(联合琉球抗击倭寇)等事件,在历史上都曾引起一时躁动[3].所谓的重编使琉球录,是指在陈侃使琉球录的基础上重修,它基本吸收了陈侃的全部内容,但也作了删除.增加.修改等,两者内容有一定区别.重编使琉球录中关于钓鱼岛的记载如下:(嘉靖四十年四月)二十八日祭海登舟,别三司诸君.二十九日,至梅花开洋,幸值西南风大旺,瞬目千里.长史梁炫舟在后,不能及.过东涌小琉球.三十日过黄茅.闰五月初一日过钓鱼屿.初三日至赤屿焉.赤屿者,界琉球地方山也.再一日之风,即可望古米山矣[4].文中"赤屿者,界琉球地方山也"一句非常重要,它明确表示赤屿是中琉海疆的界山,过了赤屿,就是中琉海疆界域即黑水沟,这是对陈侃使琉球录中关于钓鱼岛归属的再次补充.石泉山房文集是此次正使郭汝霖的诗文合集,由长洲(今)人金士衡校点.文集分为仁.义.礼.智.信五个集共计十三卷,内容包括赋.歌.诗.书简.奏疏.碑文.传.序跋.祭文.行状等.其中卷三有吟咏钓鱼列岛的诗歌两首[5],具体如下:钓屿天畔一舟横,长风万里行.黄鼙浮浪远,钓屿蘸波明.蜃气山将结,涛声笛共清.倚樯时浩啸,奇览慰生平[6].赤屿赤屿盘盘立,不风舟动摇.中孚敢自信,余事瓦虚飘.幽赞归神贶,安全荷圣朝.海邦忽伊迩,早晚听夷谣[7].钓屿诗中最后两句表明,钓鱼列屿一带波涛汹涌,使船乘风破浪,那奇观足以抚慰生平.而赤屿最后两句中的"海邦"当然指琉球王国,也就是说过了赤屿,琉球王国就"伊迩"即很近了,不久就可以听到他们所唱的民谣声了.石泉山房文集卷七的奏疏中,有一记载与钓鱼岛有关,然而正是这短短的几个文字,引起了中日之间巨大的口水战.事情是这样的:2012年7月17日,日本产经新闻刊载了日本学者石井望经过"苦心钻研"找到的一条据称能证明"钓鱼岛不属于我国"的史料,消息一出,可谓日本朝野震动.该史料来自明代郭汝霖的文集石泉山房文集卷之七"奏疏"集,本奏疏全名为"吏科左给事中臣郭汝霖谨奏为乞查例赐祭以报",是一篇感谢天妃娘娘显灵施救要求朝廷赐祭的奏折,其中写道:"福建遭值连年倭寇,臣等淹留至嘉靖四十年夏五月二十八日始得开洋.行至闰五月初三日,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屿.(后略)"石井望对文中的"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屿"一句中的"涉"解释为"经过",于是推断出"赤屿位于琉球境内,是琉球人命名的边境,明朝皇帝的使团对此正式承认."当然正确的理解应为"行至闰五月初三,来到琉球边境,其交界处是(我国)叫做赤屿的地方."这层意思在上述郭汝霖的赤屿一诗中也很明显,过了赤屿后,接近琉球国,早晚可以听见琉球民的歌谣了.上文引起石井望误读并不奇怪,一是我国古文没有标点,本身就容易引起歧义.二是汉字一字多义,"涉"也有很多意思,想要正确把握汉语古文之意,非一日之功可成.石井望非常满足自己的这个"大发现",不仅将其观点刊登各大报刊,而且还到日本各地演讲,宣传他的"大发现".针对于此,我国学者也没有坐视不管,及时进行了彻底反驳和严厉批判,以正视听[8].(三)萧崇业.谢杰使琉球录萧崇业(?-1588),明代建水州(今属云南)人.万历四年(1576)充册封琉球正使.万历七年(1579)五月二十二日从梅花港开洋,六月五日抵达那霸.同年十一月五日回到福建.与副使谢杰同编使琉球录二卷,其中写到经由钓鱼岛海路针经如下:梅花头,正南风,东沙山,用单辰针六更船.又用辰巽针二更,取小琉球头.乙卯针四更船,彭家山.甲卯针十一更船,取钓鱼屿.又用乙卯针四更船,取黄尾屿.又用卯针五更船,取赤屿.用甲卯五更船,取姑米山.又乙卯针六更船,取马齿山,直到琉球,大吉.文中的"小琉球头"当指台湾基隆,从台湾的彭家山(今彭佳屿)发船经过十一更(徐葆光在中山传信录中记载说一更约为六十里[9])抵达钓鱼岛,再过四更可达黄尾屿.黄尾屿离开赤屿五更的船程,再行五更就是姑米山即琉球境界了.一般人对于航海中经常使用的"针"."更"比较费解,朱鉴秋先生对上述这段话的解读为:"船离梅花所(今福建闽江口之梅花镇),遇南风.至东沙山(今东沙岛)后航向东南偏东120°行程约60海里,改航向127.5°航程约20海里,驶近小琉球头.航向97.5°,航程约40海里,船驶近彭佳山.航向正东,行程约60海里,船驶近钓鱼屿.航向97.5°,航程约40海里,船近黄尾屿.航向正东,航程约50海里,船近赤屿.航向不变,继续航行约50海里,船近古米山.航向97.5°,航程约60海里,船近马齿山,继续航行顺利抵达琉球国都那霸"[10]."取姑米山"也即以琉球界山的古米岛为航海坐标,这是当时从福建出发最为常见和保险的针路.皇明文献通考(张廷玉.嵇璜.刘墉编着,1787年成书)卷二百九十五四夷考(三)"琉球"中的"由福建至其国,必望取姑米山以为准"[11],也正是此意.山西五台人徐继畲瀛寰志略(1848年成书)卷一亚细亚东洋二国中所记的"由福州之五虎门放洋,用卯针,约四十余更,至孤米山,其国之大岛也.再东即至其国"[12],意思也是一样.从福建五虎门出发的船只,中间要经由许多我国所属的岛山,这些岛屿徐继畲都给省略了,直接提到"其国之大岛"的姑米山,也就是说到了姑米山才到了"其国"即琉球境."再东即至其国"是指到了琉球的中心那霸港所在地.因此,我国历代文献都有将"姑米山"称为琉球门户的说法.与徐继畲类似的说法也可见着名经世思想家魏源(1794-1856)的海国图志(1852年成书).该书卷十八东南洋海岛之国之东南洋诸岛形势(下)提到:"由福州之五虎门放洋,用卯针,四十余更至姑米山,其国大岛也.再东即至其国.收泊于那灞港"[13].如按萧崇业上述记载来看,从梅花头出发,顺利的话,四.五天就可到达琉球的那霸.这也是明清时期福建至那霸乘船所需的一般时间,如果遇上暴风雨或海难,那就另当别论.琉球过海图为萧崇业使琉球录卷前所绘附图.图上记载了钓鱼屿.黄尾屿.赤屿等钓鱼岛列岛的各岛名称,图中央还详细标注了自广石(一作六石,今文石)梅花头至那霸港入琉球城天使馆的针路.更数.内容如下:梅花头,正南风,单辰针六更.辰巽针二更,取小琉球;乙卯针四更,彭佳山;单卯针十更,钓鱼屿;乙卯针四更,黄尾屿;单卯针五更,赤尾屿;单卯针五更,姑米山;乙卯针六更,马齿山[14].(四)夏子阳.王士祯使琉球录万历三十四年(1606),应琉球国中山王尚宁所请,明廷任命夏子阳.王士祯为正副使赴琉球册封.夏子阳(1552-1610),字君甫,号鹤田.江西玉山人.明万历十七年(1589)进士.曾任绍兴府推官,官至兵科右给事中.王士祯(1634-1711),字子真.贻上,号阮亭,人称王渔洋.新城(今山东桓台县)人,官至刑部尚书.这次随行的使团成员中,有一位来自福建泉州,名叫王应元.这一史实在2011年3月底的一次江南考古发掘中得以证实.这次考古发现了一块由泉州人何乔远撰文.记载王应元随册封使往琉球的墓志铭待赠伯台王先生墓志铭.王应元,名元卿,号伯台.王应元随夏.王二位册封琉球王之后,在返回的航海途中遭遇大风,王应元"盥手焚香",拿出皇帝诏书向船头宣读,于是大海恢复风平浪静.人称王应元"福人也"[15].多家媒体称,待赠伯台王先生墓志铭的发现,再次证明钓鱼岛属于我国,但墓志铭中其实并没有关于钓鱼岛属于我国的具体记载.而根据此行的使琉球录记载:(万历三十四年五月)二十四日黎明,开洋.(中略)午后(二十七日),过钓鱼屿.次日,过黄尾屿.是夜,风急浪狂,舵牙连折.连日所过水皆深黑色,宛如浊沟积水,或又如靛色.忆前使录补遗称:"去由沧水入黑水",信哉言矣!二十九日,望见·米山,夷人甚喜,以为渐达其家.(后略)[16]夏子阳一行二十七日午后过了钓鱼屿,二十八日过了黄尾屿后,就进入了中琉海疆自然分界的黑水沟,那里的海水"皆深黑色,宛如浊沟积水,或又如靛色".如此景象,之前谢杰的琉球录撮要补遗中就有"由沧水入黑水"的记载,看来所言属实.二十九日,望见?(姑)米山,同船的琉球人认为马上到家了,很是高兴.可见,要到姑米山才是琉球国所属,黑水沟之西海域属于我国.这在夏子阳的回航记载中,更有清楚的表述:(十月)二十九日早,隐隐望见一船;众喜,谓有船则去我国不远;且水离黑入沧,必是我国之界[17].从琉球国返回路上,只要驶离了黑水沟进入沧海,那一定是我国的境界了.书中所绘琉球过海图明确标出了花瓶屿.钓鱼屿.黄尾屿.(姑)米山等岛屿.图中偏下方附有航海针路.(五)胡靖杜天使册封琉球真记奇观杜天使,即杜三策(1581-1640),明代山东东平府三旺人.崇祯初出任册封琉球国正使.泰山的周郢在杜氏故乡山东东平寻访到清咸丰.光绪及民国递修之东原杜氏族谱,从谱中发现杜三策撰写的为奉命册封事竣还朝,谨述航海险危之情形,以祈圣鉴,以备史录事(简称使琉球疏)[18].户科给事中杜三策.行人司司正杨抡率领300余人于崇祯六年(1633)六月入琉球,行册封礼.于同年十一月返航,抵达福州.使琉球疏为完成册封使命后,杜三策向朝廷覆命用的奏疏.文中主要内容是详细描述了往返琉球而九死一生的海上经历,其中也包括了册封琉球国王的情形.是后人了解册封使如何化解海难.在大难面前众生百态的重要资料.使团随员有名胡靖者,于崇祯六年(1633)将出使琉球的经过汇编成了琉球记(又名杜天使册封琉球真记奇观.三策公册封琉球记).东原杜氏族谱中所录三策公册封琉球记中关于琉球国界的记述,完全印证了钓鱼岛归属我国.文中记载:余从天使(杜三策)五月二十三日自三山起行……六月四日从广石解缆,……由五虎门出大海……过钓鱼屿……八日薄暮过姑米山,夷人贡螺献新,乘数十小艇灭没巨浪中.比至,系缆船旁,左右护驾,深夜举灯,如江干渔火,上下零乱.镇守姑米山夷官远望封船,举烽闻之马齿山,马齿山闻之中山[19].可见,明朝册封使船行至姑米山后,始有琉球国人迎接护驾,姑米山守将以火把为信号向国中上报.这便表明姑米山为琉球国门,是明朝.琉球的交界处,姑米山以西属于我国,从而证明钓鱼岛从明朝开始就是我国领土①.琉球记绘有琉球图五幅,第一幅以琉球国姑米山为界绘有姑米山.马齿山.烟台等,其余四幅都是琉球国内重要的山水景物[20].二.清代使琉球录中有关钓鱼岛的记述从康熙二年(1663)到同治五年(1866),清廷共派遣了八次琉球册封使,留下的册封报告以及与之相关的着述主要有张学礼的使琉球记中山纪略.汪楫的使琉球杂录中山沿革志册封琉球疏抄.徐葆光的中山传信录游山南记.周煌的琉球国志略.赵文楷的槎上存稿.李鼎元的使琉球记.齐鲲与费锡章合着的续琉球国志.齐鲲的东瀛百咏.黄景福的中山见闻辨异.沈复的册封琉球国记略以及赵新的续琉球国志略等.(一)张学礼使琉球记张学礼,字立庵,奉天辽阳人,自称"三韩人".康熙元年(1662),张学礼以兵科副理事官身份与行人司行人王垓奉诏册封尚质为琉球王.除张学礼着有出使日记使琉球记及琉球史书中山纪略外,王垓也曾撰从使琉球日记[21].张学礼在使琉球记中记载道,康熙二年五月初七,一行登舟向琉球进发,一路浪急风猛.初九日,使船颠簸厉害,舟中人几乎都呕吐不止,呻吟不绝."水色有异,深青如蓝;舟子曰:'入大洋矣!'顷之,有白水一线,横亘南北;舟子曰:'过分水洋矣!此天之所以界中外者'"[22].由于海上风大浪急,张学礼一行离开福建梅花所七日,实际上未见一座海岛.但是船工凭藉多年的经验,根据海水颜色的变化,准确无误地判断出船只有无驶入分水洋,即界分中外海疆的洋面.这分水洋就是其他文献中的落漈.黑水沟.从张学礼一行的情形来看,中外海疆分界线是非常明显的,真所谓"此天之所以界中外者".(二)汪楫.林麟焻使琉球杂录汪楫(1626-1689),安徽休宁人,寓居仪征(今属江苏).康熙二十二年(1683)作为琉球册封使正使,与副使林麟焻一起衔命出访.对于汪楫的本次出使,共事同僚.同乡亲友.沿途名士写了至少有42首诗文以示践行和赞许[23].可见,朝野上下对本次出使的重视程度.本次册封使留有多部与琉球相关的文集,其中疏抄康熙二十二年封王尚贞移文载:六月二十三日开洋,双鱼导引,万鸟回翔.二十四日酉刻过钓鱼台,二十五日过赤屿,薄暮祭沟[24].出使日记使琉球杂录中涉及钓鱼岛列岛的行文如下:(六月)二十四日天明,见山,则彭佳山也,不知诸山何时飞越.辰刻过彭佳山,酉刻遂过钓鱼屿,船如凌空而行时复欹侧……二十五日见山,应先黄尾而后赤屿,无何遂至赤屿,未见黄尾屿也.薄暮过郊(或作沟),风涛大作,投生猪.羊各一,泼五斗米粥,焚纸船,鸣钲击鼓,诸军皆甲露刃,俯舷作御敌状,久之始息.问"郊"之义何取?曰:"中外之界也!""界"于何辨?曰:"悬揣耳."然顷者恰当其处,非臆度也[25].汪楫的船队经过了钓鱼岛.赤屿,但未见黄尾屿,这是风猛浪大之故.过了赤屿就到了"郊",即落漈或黑水沟,按照惯例献上了一些祭品,船只安全驶离.汪楫最大的贡献是对"郊"和"沟"的含义作了明确解释,即黑水沟乃当时的"中外之界",而且强调并非臆度,当时就处于这"中外之界地",是实实在在存着的.关于汪楫等人航海驶过钓鱼岛海域的情形,在天妃显圣录中也有收录,使团一行在祭祀海神天妃之后,于康熙二十二年(1683)六月二十三日从五虎门出发.兹摘录相关部分如下:琉球正使汪.林等题:(前略)以海道考之,二十四日当过小琉球.花瓶屿.鸡笼.淡水诸山,而是日辰刻已过彭佳山,酉刻已过钓鱼屿,不知诸山何时飞越.二十五日应见黄尾屿,不知何以遂踰赤屿.二十六日夜见姑米山,又不知何以遂至马齿山.此时琉球接封之陪臣唯恐突如入境,彼国无所措手,再拜恳求暂泊澳中,容其驰报.乃落篷而篷不得下,抛椗而椗不可留,瞬息已入琉球之那霸港,直达迎恩亭前矣[26].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琉球接封之陪臣唯恐突如入境,彼国无所措手,再拜恳求暂泊澳中,容其驰报."这段记载,一般来说册封使都应先入姑米山等候驻守官上报,然后再入境即驶入那霸港,可此时的汪楫使船都已经到了马齿山,离开那霸已经很近,再不停止的话琉球官员唯恐来不及上报,所以只得恳求册封使暂泊在此静候消息.可见,进入琉球门户可以为姑米山,也可以是马齿山.大都为姑米山,但马齿山的也不少,除了本次外,还有全魁和齐鲲为正使的使团,都是从马齿山进入琉球的.抵达姑米山或马齿山乃只是进入琉球门户,抵达那霸港才是真正的入境.显然,姑米山以西的钓鱼岛列岛毫无疑问属于我国.(三)徐葆光中山传信录徐葆光(1671-1740),江苏长洲(今属)人.康熙五十七年(1718)任册封琉球副使,翌年六月抵琉球,并于康熙五十九年二月始返.着有中山传信录六卷,影响甚大.另有海舶三集三卷.中山传信录卷第一的前海行日记中记载:二十七日己亥,日出,丁午风.日未中,风静船停.有大鲨鱼二,见于船左右.日入,丁午风起;至二漏,转丁风,用乙辰针二更半.天将明,应见钓鱼台.黄尾.赤尾等屿,皆不见,共用卯针二十七更半,船东北下六更许[27].也即徐葆光的船队没有看见钓鱼列屿,原因是针路偏颇所致.从"应见钓鱼台.黄尾.赤尾等屿"中的"应见"一词剖析,这是一条中琉之间比较成熟的航道,只要方向不错,就会看到钓鱼列岛.中山传信录卷四有"琉球三十六岛"一文,其中提到西南九岛包括:八重山.鸟巴麻.巴度麻.由那姑呢.姑弥.达奇度奴.姑吕世麻.阿喇姑斯古.巴梯吕麻.并补充说"以上八岛,俱属八重山,国人称之皆曰八重山,此琉球极西南属界也"[28].关键是最后一句的"琉球极西南属界",也即琉球的西南到此为止,显然钓鱼列屿不在其内.中山传信录卷一"针路"中,引用了程顺则指南广义中的内容,其中有"取姑米山(琉球西南方界上镇山)①用单卯针取马齿,甲卯及甲寅针,收入琉球那霸港.(后略)"[29]从括号内的说明可知,姑米山是琉球西南方与我国海疆分界线上的镇山.因钓鱼列岛位于姑米山以西,显然不属于琉球.中山传信录卷一福建往琉球中所绘针路图中明确标明了钓鱼台.黄尾屿.赤尾屿等所经岛屿.在图中间用文字详细标注了往返的不同针路.而琉球三十六岛图并无钓鱼岛.徐葆光海舶三集中,还有与钓鱼岛有关的诗句,也可作为证明钓鱼岛属我的证据之一[30]."首取鸡笼山,目断钓鱼屿",使船一旦离开台湾,目标就是钓鱼屿.离经钓鱼屿,跨越黑水沟,就要指向琉球的姑米山.几乎所有的册封使船都是依靠这条针路远赴琉球,完成朝廷使命.(四)全魁.周煌琉球国志略全魁(?-1791),满洲人.乾隆二十一年(1756)被任命为琉球册封正使,以周煌为副使同行,着有乘槎集.全魁善诗文,其中有19首被收录于铁保(1752-1864)编辑的熙朝雅颂集卷七十九.周煌(1714-1785),四川涪州(今属重庆)人.受命为册封副使出使琉球,有诗纪事.撰有琉球国志略十六卷,另有海山存稿二十卷,其中卷一为奉使琉球专集,凡录诗一百二十九首.又有海东集两卷.全.周合着的琉球国志略中,对经由钓鱼列岛的情形描写如下:初十日早潮,出五虎门;过官塘进士门,开洋,单午风,乙辰针.至日入,行船六更.夜,单午风,单乙针,行船五更;见鸡笼山头.十一日上午,坤未风,单乙针二更;下午,单酉风,单乙针.至日入,行船四更,见钓鱼台(连日俱有大鱼夹舟左右,或三.或四;又宿洋鸟绕樯而飞).夜,单丙风,单乙针,行船四更.十二日,单午风,单乙针一更,见赤洋;转单丁风,单乙针.至日入,行船五更.夜,单午风,单乙针四更.是夜,过沟,祭海.十三日,丁午风,甲卯针,行船二更,见姑米山.风轻,转单午,单乙针;日入,行船一更.夜,丁午风,乙卯针二更.姑米人登山举火为号,舟中以火应之[31].上文只提到了钓鱼岛列岛中的钓鱼台和赤洋即赤屿,黄尾屿应是在十一日晚上经过,因风高夜黑未能看见.十二日傍晚经过黑水沟,按照惯例投入牺牲以祭海.十三日顺利抵达姑米山.可以说,全.周使团的海上航行一帆风顺,前后四天就到了琉球界.琉球国志略中对中琉海疆的分界有着明确记载:(琉球)环岛皆海也,海面西距黑水沟与闽海界.福建开洋,至琉球,必经沧水过黑水,古称沧溟,溟与冥通,幽元之义.又曰:东溟琉地[32].琉球的西面是黑水沟,而黑水沟又与闽海交界,注意这里用的是"闽海",即福建海域.显然,钓鱼列屿在福建海域之中.黑水又称沧溟,最后一句的"东溟琉地"再次补充说明了黑水之东是琉球,那之西就是我国之地了.琉球国志略首卷图绘中有琉球国全图,图中所绘琉球国西南方向以姑米山为界,极西南方向以由那姑呢(与那国岛)为界,钓鱼岛不在琉球国所属范围.而针路图中则明确标注了钓鱼台.黄尾屿.赤尾屿等.这与乾隆年间所画的彩色绘本封舟出洋顺风针路图(国家图书馆藏)非常相似.封舟出洋顺风针路图从西到东封舟经由的海山主要有东沙.彭湖.鸡笼山(台湾).彭佳山.钓鱼台.黄尾屿.赤尾屿.姑米山.东西马齿山等[33].副使周煌也对出使琉球留下较多诗文,它们大都收录在海东集(1762年).海山存稿等文集中.先来看中山赋中的相关记载:中山赋(节录)挂帆百尺之梢,觇风五两之羽;晷漏定辰,南针指道;马衔避旗,阳侯应祷;望鸡笼之巅(原注:自闽五虎门放洋,十一更见鸡茏山),历花瓶之岛(原注:花瓶屿近鸡笼);冏凫翼以霞征,掣鲸波而电扫.钓鱼之台(原注:自花瓶十更见钓鱼台),渺若玦环;黄尾赤尾(原注:钓鱼台四更见黄尾屿,十更见赤尾屿),泱漭其间;姑米点墨(原注:自赤尾六更见姑米山),马齿浮鬟(原注:马齿有东西二岛,为入琉门户);迫涨截浻,暨乎中山[34].周煌的上述记载有两点尤其重要,第一是详细地记载了从福建五虎门至姑米山的行程和距离;第二点是指出了"马齿有东西二岛,为入琉门户".刘江永先生非常重视周煌的这一记载,他认为"这具有特殊意义.马齿山,即久米岛与那霸之间的庆良间列岛.或许是由于周煌夜间经过姑米山时只见有人点燃火把指引航路,以示欢迎而未见岛屿,所以才把后来穿行而过的马齿山东西二岛作为进入琉球的门户"[35].笔者的解读与刘先生稍有出入:第一,周煌即使在夜间经过了姑米山,但未见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有火把迎接,那所在地肯定是岛.况且周煌自己描述是"姑米点墨",虽小,但如墨黑,应该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周煌称马齿东西二岛为入琉球门户,主要原因可能是此二岛的形状如"浮鬟",所谓"鬟",原意是妇女头上环形的发髻,也即马齿东西二岛横亘在海上呈现环状,就像两扇门扉,守着进出那霸的海路.而那"点墨姑米"就犹如一个引导者,把来自天朝的使者引领至此,从而踏上通往那霸的海程.把马齿山比为琉球门户的还有1808年出使琉球的册封使齐鲲,他在航海八咏的"姑米山"一诗中,对姑米山的注释是"此山入琉球界",而对"马齿山"的解释是"山为琉球门户".但不管如何理解周煌的记载,黑水沟以西以东海域分别属于中琉两国当属无疑.(五)李鼎元使琉球记李鼎元(1750-1805),四川绵竹人.嘉庆五年(1800)以内阁中书充册封副使,随正使赵文楷出使琉球.着有使琉球记.球雅等.使团一行于嘉庆五年五月七日从五虎门开洋,之后的航海过程具体如下:九初日庚寅,晴.卯刻,见彭家山,山列山峰,东高而西下.计自开洋,行船十六更矣.由山北过船.辰刻,转丁未风,用单乙针,行十更船.申正,见钓鱼台,三峰离立如笔架,皆石骨.惟时水天一色,舟平而驶;有白鸟无数绕船而送,不知何自来.入夜,星影横斜,月色破碎,海面尽作火焰,浮沉出没;木华海赋所谓'阴火潜然者'也.舟人禀祭黑水沟.按汪舟次杂录:'过黑水沟,投生羊.豕以祭,且威以兵.'今开洋已三日,莫知沟所.琉球火长云:伊等往来不知有黑沟,但望见钓鱼台,即酬神以祭海.随令投生羊.豕,焚帛.奠酒以祭,无所用兵.连日见二号船在前,约数十里.初十日,辛卯,晴,丁未风,仍用单乙针,东方黑云蔽日,水面白鸟无数.计彭家至此,行船十四更,辰正,见赤尾屿;屿方而赤,东西凸而中凹,凹中又有小峰二.(中略)十一日,壬辰,阴.丁未风,仍用单乙针.计赤尾屿至此,行十四更船.午刻,见姑米山--山共八岭,岭各一.二峰,或断.或续;舟中人欢声沸海[26].说钓鱼台的"三峰离立如笔架,皆石骨",这样细致的记录在使琉球录中还是第一次.船只驶过了钓鱼岛后,舟人向李鼎元请示是否祭祀黑水沟.此时,李鼎元就想起了汪楫使琉球杂录中的相关记录.问题是离开五虎门虽然三日,但不知黑水沟到底在哪?以前的使录中有从海水颜色的变化来进行判断的,可现在是晚上,无从得知.只好问琉球火长,结果他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但说一般望见钓鱼台,就"酬神以祭海".这位琉球火长说的应该是从琉球来我国的情况.于是,李鼎元命令投生羊.豕,焚帛.奠酒以祭.从后面的记载内容可知,此时的李鼎元是不可能发现黑水沟的,他们祭海祭早了,因为次日才过赤尾屿.所谓的黑水沟,在赤尾屿之东.姑米山以西之海域.要注意的是,由于李鼎元一行的个别特殊情况而没能发现黑水沟,并不说明这一天然的中外分界海域就不存在.李鼎元对于赤尾屿的描写也比一般详细:"屿方而赤,东西凸而中凹,凹中又有小峰二."见到赤尾屿是在早上八点,谓其"屿方而赤",一般读者可能会觉得是否与朝霞的辉映有关,但根据李鼎元写的诗文航海词第十三首中"雷火何年烧赤尾,断霞千古映波红"来看,赤尾屿本身确实如雷火所烧.甚至把附近海水染红.(六)齐鲲.费锡章续琉球国志齐鲲(1772-1817),福建侯官(今福州)人.嘉庆十二年(1807)偕副使费锡章出使册封琉球.费锡章(1752-1817),浙江归安(今湖州)人.嘉庆十二年以工部给事中充副册封使,出使琉球.其弟锡辂精算学,工书画,也随行出访琉球.除续琉球国志外,锡章另有一品集收录在琉球期间所作诗歌,风物.民俗.物产之咏甚备,与琉球人交游诗歌亦多.黑沟洋和题家弟锡辂〈乘风破浪图〉分见此书上下卷.齐鲲与费锡章二人回国后共同编撰续琉球国志.齐鲲的个人诗文集东瀛百咏现存嘉庆知友堂刻本,收入国家图书馆藏琉球资料三编.续琉球国志略对钓鱼岛列岛的记载如下:于闰五月十一日开洋,出五虎门,"十三日天明见钓鱼台,从山南过,仍辰卯针,行船二更,午刻见赤尾屿,又行船四更五,过沟祭海"[37].值得一提的是,使团在为渡沟祭海时撰写的谕祭海神文中有"试瞻华屿,涉忠信之波涛"之句,关键是"华屿"如何解?刘江永先生认为是"我国岛屿"之意.因此,结合前述赵文楷使用的谕祭海神文中的"吉瞻赤屿以开洋",刘先生的理解是:代表我国清朝皇帝册封琉球国王的我国官员,已经通过对赤尾屿行注目礼的记载向世人宣告:钓鱼岛列岛自古是我国领土.这是又一永远不会泯灭.不容诋毁的历史铁证[38].刘先生的上述结论如能成立,那当然为钓鱼岛归属提供了历史铁证.但笔者稍有疑虑的是对"华屿"的解释,刘江永先生认为赤尾屿光秃秃的,没有植被,犹如海中凸起耸立之巨石,根本谈不上华丽光彩.所以,"华屿"不能理解为"美丽的岛屿".但是,上一册封副使的李鼎元看到的赤尾屿景象是"雷火何年烧赤尾,断霞千古映波红."试想,一块红似火烧的巨型方石矗立在茫茫大海之中,这不美吗?况且对于石头来说,本身就有越丑越美之说,所以和它上面有无植被.光秃与否似乎没有直接关系.(七)林鸿年.高人鉴使琉球录林鸿年(1804-1886),侯官(今福州)人,是福建省清朝时期的第一个状元.道光十八年(1838)任琉球册封使正使.革职返回福州后,担任正谊书院(现福州第一中学前身)山长.高人鉴,杭州人,光绪年间"中兴名臣"彭玉磷之恩师.道光十六年担任册封琉球使副使,随同林鸿年出访琉球.1998年方志出版社出版的福州市志称,林鸿年曾着有使琉球录,但似乎已经散佚.最后一次册封正使赵新的子孙在为续琉球国志略作"识语"时,亦称"林勿村中丞所着录者未见.恐巨典煌煌,散佚无考."但也有学者认为本次出使并无留下使录之类着作[39].所幸的是,当时的针路被收录在赵新编撰的续琉球国志略卷之二中,具体如下:针路臣等谨案:封舟自五虎山开洋,历来皆用乙针,或参用辰卯;今则专用辰卯.自五虎至马齿,三.四日可到,极为稳便.国朝使臣汪楫.周煌.李鼎元.齐鲲等各有纪录,备载前续志略,兹不具列.谨载道光十八年并此次前后针路如左:道光十八年五月初四日,五虎门放洋,午未风,用辰针.申刻,过竿塘;二更,西见东沙;三更,未风,用卯辰针.初五日未刻,南见半架山.初六日,酉戌风,用卯针.未刻,取钓鱼山.申刻,取久场岛.酉刻,巳风,用卯辰针.近晡,转辰巳风.初更,转午方,用卯辰针.初七日黎明,取久米赤岛.酉刻,申酉风,仍用卯辰针.初八日黎明,西见姑米岛.申刻,见马齿山.酉刻,湾泊那霸洋面.初九日辰刻,进那霸港[40].上述针路中值得注意的是两个地名,一是久场岛,二是久米赤岛.久场岛,即我国的黄尾屿.据称这是我国文献中首次引用琉球名(一说日本名).久米赤岛,即我国的赤尾屿,因近久米岛,所以日本人故意称之为久米赤岛.关于日本政府用读音有关联的岛名来指称我国的钓鱼岛.黄尾屿与赤尾屿,企图用移花接木.偷梁换柱之法窃取钓鱼岛的伎俩,复旦大学韩结根教授指出:日本政府把冲绳渔民中流传着"Yukun·Kubashima"(友昆姑巴甚麻)的岛名和八重山的遗老们称呼"Yigun·Kubashima"(依棍姑巴甚麻)为"尖阁列岛",作为日本拥有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主权的论据.他们认为,Yukun(友昆)即是钓鱼岛,Kubashima(姑巴甚麻)是黄尾屿,"而赤尾屿因距久米岛近,故又叫久米赤岛".其实这三座岛屿并不是我国的固有领土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而是指琉球王国时期西马齿山的附属岛屿鱼钓岛.久场岛.赤岛.它们距离我国固有领土钓鱼岛约有1550-1560里水程(非直线距离),距黄尾屿为1310-1320里,距离赤尾屿也有710-720里.这些岛屿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日本利用中日语言词序差异.利用琉球语中'姑巴(kuba)'声音形象指称的不确定性等原因,偷换概念,张冠李戴,用这些岛名指称我国的钓鱼岛.黄尾屿.赤尾屿,就是企图用移花接木.偷梁换柱之法,以实现其窃取我国固有领土的野心和目的[41].那么,为什么在清朝册封使的记载中,会出现"久场岛"和"久米赤岛"这种日本称谓呢?郑海麟认为,这是琉球舟子的误植.在琉球渔民之间,早就知道有久场岛的存在,并且知道该岛是在琉球册封使往来于福建与那霸之间的航线上,但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至于是否就是册封使录中所记的赤尾屿.黄尾屿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琉球人所称的久场岛不是黄尾屿.1969年5月5日,琉球政府在钓鱼岛上立的碑石"八重山尖阁群岛"下列八岛为:"鱼钓岛.久场岛.大正岛.南小岛.北小岛.冲之北岩.冲之南岩.飞濑."将钓鱼岛称为鱼钓岛,黄尾屿称为久场岛,赤尾屿称为大正岛.如此,在日本冲绳县的地图上便有了两个久场岛,即"尖阁列岛"的久场岛和庆良间列岛的久场岛.1970年讲谈社出版的冲绳地图中,又将"尖阁列岛"之一的"久场岛"改为黄尾屿,而庆良间列岛之一的久场岛则沿用旧称.明眼人一看便知,琉球政府有意将庆良间列岛之一的久场岛移作为钓鱼岛列岛之一的黄尾屿,从而又将它说成自古即为琉球领土的一部分,这分明就是偷梁换柱.移花接木的伎俩[42].(八)赵新续琉球国志略赵新(1809-1876),福建侯官县人,咸丰二年(1852)进士,同治四年(1865)充册封琉球国正使,着有续琉球国志略等书.这次的航海针路,赵新在续琉球国志略有详细的记载:同治五年六月初九日卯刻,放洋;未风兼西,用辰针(船由上向驾驶,故用辰针).午刻,转正南风,用辰针;过竿塘.申刻,过东涌.东沙洋面.初十日,转西南风,用辰针.申刻,过半架山.十一日,转午风,用卯辰针.酉刻,过钓鱼山.戌刻,过久场岛.亥刻,用寅卯针.十二日卯刻,转午未风,用卬辰针.午刻,转巳午风,用寅卯针.未刻,过久米赤岛.申刻,风停.是夜,转巳午,微风.十三日,风停,船顺流而行.是夜亥刻,起丑风,用卯辰针.十四日,丑风,用卯辰针;夜同.十五日,转卯风,用辰巳针.辰刻,见姑米山[43].和前面赵新所记的道光十八年针路一样,过了钓鱼山,随即而过的是久场岛和久米赤岛.之前剖析过出现这种称谓错误的原因所在,即可能是琉球舟子误植所致.但问题是,琉球船工为何到了道光年间后,对黄尾屿.赤尾屿的称谓突然变成了久场岛.久米赤岛?这其中除了琉球人的认识错误外,还有可能与1609年萨摩藩入侵琉球王国后,日本政府故意混淆西马齿山与钓鱼列屿两列岛属下的岛名有关.因此,赵新作为一名清朝政府的册封使,为何对新出现的海上岛山"久场岛"."久米赤岛"没有任何质疑和好奇?为何在道光年间后出现这两新岛名?这些问题还待进一步深入探究.三.对明清两代使琉球录中有关钓鱼岛的记述的评价明清时期琉球册封使撰写的出使报告.琉球见闻.随行记录以及饯别诗文,不仅是探究琉球王国最丰富可信的历史资料,更是证明钓鱼列岛归属的重要文献之一.上文以十三部使琉球录为叙事主线,结合相关存世.出土之文献,对钓鱼岛的归属问题.中琉海疆分界问题.琉球所属岛屿问题以及历史存疑问题进行了论考,分而叙之,主要有以下几个结论:第一,使琉球录是册封使正使递呈给政府的出使报告,甚至得到皇帝的亲自批阅,因而具有官方性质和权威性.它们并不如一些日本学者所言只是私人记录而已,用于证明钓鱼岛归属问题欠缺说服力.第二,各部使琉球录中,对中琉航海针路上的钓鱼列岛的主要岛屿钓鱼岛.黄尾屿.赤屿都有记载,尽管详略不同,但它是世界上最早而又连续不断记载钓鱼岛名称的文献种类之一.第三,关于中琉海疆的分界.夏子阳.王士祯的使琉球录中有"且水离黑入沧,必是我国之界."即从琉球返回福建时,一旦船只离开黑水进入沧海,必定是我国之界了.黑水,也就是中琉海疆的交界处,海水颜色深黑,因此传说中也将其称之为"落漈"."黑水沟"等.这里的交代是最明显不过了,以黑水为界,以东属于琉球,以西归属我国,钓鱼列岛当然就在黑水以西海域,毫无置疑属于我国.类似的表述还有张学礼使琉球记的"过分水洋矣!此天之所以界中外者".汪楫使琉球杂录中的"薄暮过郊(或作沟),(中略)中外之界也".全魁琉球国志略中的"(琉球)环岛皆海也,海面西距黑水沟与闽海界".全魁自南台登舟泛海,抵中山,即事十四首第八首的"天教一线界华彝".周煌海上即事中的"岂知中外原无界,沟祭空烦说四溟(舟过黑水沟投牲以祭,相传中外分界处)".王文治海天游草中的"方知中外有分疆,设险惟天界殊域"等等.第四,赤屿的地位.郭汝霖的重编使琉球录中有"赤屿者,界琉球地方山也",即黑水是中琉海疆交界处的话,赤屿就是中琉分界的岛山.在石泉山房文集中,郭氏再次提到"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屿."而赵文楷.李鼎元谕祭海神文中的"吉瞻赤屿以开洋",表达了作为我国政府使节驶离故土最后一座岛山时的心情.同样,齐鲲.费锡章谕祭海神文中的"试瞻华屿,涉忠信之波涛"之句,更是淋漓地道出了作为使节离开国境背负"忠信"大义的决心.第五,姑米山的地位.陈侃使琉球录中写到"见古米山,乃属琉球者",也就是说,过了中琉海疆分界的黑水沟,首先见到的琉球王国岛山是姑米山.夏子阳.王士祯使琉球录中的"望见·米山,夷人甚喜,以为渐达其家",也表达了同样意思.三策公册封琉球记中关于琉球国界的记述也是此意,即姑米山为琉球国门.第六,徐葆光的中山传信录有"琉球三十六岛"之说,其中提到"以上八岛,俱属八重山,国人称之皆曰八重山,此琉球极西南属界也."明确了琉球的西南属界极限是八重山,其中不含钓鱼列岛.参考文献[1]方宝川,谢必震主编.琉球文献史料汇编."明代卷"[M].北京:海洋出版社,2014:419-420.[2]严从简.殊域周咨录[M].北京:中华书局,2000:150.[3]陈占彪.论郭汝霖"使琉"及其重编使琉球录[J].海交史探究,2016,(2):69-80.[4]方宝川,谢必震主编.琉球文献史料汇编."明代卷"[M]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